我愛上一個女人,在第六次見面時,我就迫不及待地向她求了婚

2023-03-09     管輝若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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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老闆有些驚訝,姜鶴則滿臉寵溺,看著懷中蜷著的人兒,聲音溫柔得像是說給自己聽的,「我們說好了,不要孩子。我把她當妻子愛,當女兒寵。」 7 只是,大概是因為程雅聞過得太自在,太安逸了,她開始沒有畫畫的慾望了。 按照合約,她應該每個季度交給馬老闆一定數量的畫,可她總是一拖再拖。姜鶴幫她說情,還答應馬老闆,妻子每少交一幅畫,他就幫畫廊的其他簽約畫家寫兩篇畫評。 當時馬老闆詫異得很,因為姜鶴寫畫評向來是隨心所欲,不願受到任何束縛,現在為了程雅聞,居然就這麼破了例。 不過,後來,姜鶴為了程雅聞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多了,馬老闆也就見怪不怪了。 有一回,向來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姜鶴和程雅聞,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分隔兩地,姜鶴在北京辦事,程雅聞則去了廈門玩。 馬老闆的畫廊總部在北京,那天他要陪幾個畫家去廈門的分館做活動。姜鶴也不知是從哪裡打聽到了,愣是趕到機場,塞給他一個小包裹,叮囑他務必要當天把這個包裹交給程雅聞。 當時倉促,馬老闆也來不及細問。到了廈門,他匆匆趕到程雅聞所在的賓館嗎,打開包裹一看,裡頭竟然只是一罐細心包好的蜂蜜。 「老鶴這麼火燒火燎,就是為了讓我送這個啊!」馬老闆啞然失笑。 「馬叔,對不住對不住。老鶴知道我晚上不喝蜂蜜水睡不著,一聽說我忘帶蜂蜜了,就緊趕慢趕地一定要今天把蜜送過來。」程雅聞害羞地笑了笑,接著說, 「其實我在這邊再買一罐就是了,可老鶴偏說這個百花蜜的味道我吃慣了,怕別的我適應不了,非要託人帶不可。」 「唉,老鶴真是疼你。」馬老闆見她的笑容依舊如少女般嬌憨,心裡有火也不便發作,只好無奈地感嘆了一句。 程雅聞笑得很甜,「可不是,我碰到老鶴,真是掉到蜜罐里了。」 還有一回,一大早,馬老闆就接到了程雅聞的電話。 她帶著哭腔問:「馬叔,老鶴在不在你這兒?他不見了!」 馬驍駿一驚,忙問是什麼情況。程雅聞顛三倒四地說不明白,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理清頭緒:原來姜鶴昨天下午出門之後,至今還沒有回來,電話也打不通。 程雅聞習慣早睡,所以晚上時常也不等姜鶴回來。但第二天早上,姜鶴一定會在她身邊。這種徹夜不歸,連句招呼也不打的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。 當時馬老闆還擔心,姜鶴一直毫無保留地寵程雅聞,會不會是忽然受不了,不告而別了。誰知道其實是姜鶴那天晚上急性胃穿孔,進醫院做了手術。他怕程雅聞擔心,竟然想著要一大早就出院回家,還是讓妻子一起床就會看到自己。 但他要求出院的時候才做完手術七八個小時,醫生護士自然不能讓他隨便離開,他這才無奈地給程雅聞打了電話。 可那時程雅聞已經發現丈夫不在,驚慌失措,正在一個接一個地給親友打電話,姜鶴反而打不進去了。 馬老闆和許多朋友都不約而同地覺得,姜鶴不僅是把程雅聞當女兒一樣寵愛,還是希望女兒一丁點兒凡俗都接觸不到、一丁點兒煩惱都不要有、最好永遠不長大的那種父親。 程雅聞也真的好像進了無菌箱——眼看著她也到了四字開頭的年紀,體重長了十幾斤,眼角添了細紋,可眼神倒比二十多歲時還天真了。 8 10:42 了,程雅聞還沒來。 這倒也在馬老闆意料之中。 他瞥了一眼電子鐘上顯示的日期:正好一年了,距離姜鶴出事,正好一年了。 一年前的那個上午,一切都來得那麼突然。 先是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,接起來一聽,對面是程雅聞哽咽的聲音:「老鶴出事了!怎麼辦……」 因為之前的事情,他的第一反應是姜鶴大概又進醫院了,正想安撫幾句,卻聽她說:「警察到家裡來了,說老鶴偽造合同什麼的,把他帶走了……馬叔,我害怕……」 他剛放下手機,辦公室的座機又嘀鈴鈴響了起來。他嚇了一跳,差點沒拿住聽筒,對面是老鶴的聲音,他用自嘲的語氣說:「老馬,沒想到吧,我把自己弄到局子裡去了……」 原來,姜鶴自知這些年和程雅聞過得太瀟灑,花得多賺得少,漸漸有了坐吃山的趨勢;加上他身體不好,生怕自己突然有個好歹,妻子會生活無著,便動了做生意的念頭。 他還怕親友覺得他晚節不保,搞了一輩子藝術,快六十了倒要去沾一身銅臭,因此一直是自己偷偷摸摸地干。 開頭倒真的賺了,他急於掙錢,為了擴大經營甚至還抵押了幾處房產,沒想到形勢急轉直下,很快賠得血本無歸。 他病急亂投醫,偽造了幾百萬的合同,想拖延時間,結果債務越滾越多,最終讓他萬劫不復。 「老馬,雅聞她……就拜託你多多照顧了。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,你就當她是我的孩子,幫幫她。」 姜鶴的聲音,像裹著沙的風,吹得馬老闆眼睛發澀,他艱難地說出了一句:「你放心。」 9 這一年來,馬老闆算是完全理解了,姜鶴為什麼要讓自己把程雅聞當作孩子來照顧。 因為程雅聞就像小孩子一樣對日常瑣事一竅不通:日用品用完了不知道去哪裡買;不曉得怎麼去銀行取錢,連自己的銀行卡密碼也一問三不知;不會使用公共運輸,而且沒有人提醒的話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出門赴約,因而遲到是家常便飯…… 馬老闆把準備跟程雅聞簽的合同放在桌上,看了看上面的工資金額,不禁又嘆了口氣。 姜鶴對他說過很多次,讓他勸程雅聞趕緊抽身離開——因為姜鶴和程雅聞是在國外登記結婚的,在國內沒有登記過。所以姜鶴欠的錢,不算婚內共同債務,程雅聞沒有義務代為償還。 可程雅聞卻堅定地要跟姜鶴一起還債,「馬叔,我知道自己是個沒用的人,不會賺錢,可我說什麼也不能把老鶴丟下不管。」 馬老闆見說不動她,只好想辦法為她擬了這份合同,承諾給她基本工資,賣出去的畫報酬另算。 可他心裡清楚,程雅聞,如今真的是個「沒用的人」了。 她剛出道時,畫作風格獨樹一幟,本人形象氣質又出眾,馬老闆原本是很看好她的。 可之後她作品太少,又因為常在國外,極少出席活動,導致知名度一直打不開,作品的價格自然也上不去。如今倒是人盡皆知了,可許多人都認定她程雅聞是紅顏禍水,這段時間出作品,肯定也是看熱鬧的人多,掏錢買的人少。 即便是有人願意買,程雅聞這些年閒散慣了,畫技也荒疏了,能不能真的保質保量交出作品也很難說。 這份合同,說白了,不過是看在姜鶴的面子上,給程雅聞一份收入罷了。 對於程雅聞的窘境,姜鶴也心知肚明。 因而早在判決下來之前,他就讓馬老闆幫他聯繫出版社。 「在監獄裡,估計不方便畫畫,就是讓我畫,以我當下的心境,也畫不出什麼來。我身敗名裂,畫評肯定也發不了了。我思來想去,只有出賣回憶這條路了。 這些年想打聽我私生活的人也不少,出了事以後更多,我現在自己出來爆料,總歸也能賺點版稅,供雅聞生活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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