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了電話給肖局長的兒子和女兒,然後把肖局長送去了殯儀館。
往事歷歷在目,雖然他是男保姆,可肖局長把他當成了親人,從來不對他頤指氣使。
每個月8號,他都會準時支付他工資。
每年他自己的退休工資漲多少,他就給老余漲多少。
他常常讓他買些雞、排骨、羊肉、筒子骨回來燉湯吃,說你太瘦了,得補充點營養。
過年過節他會叫兒子女兒買雙份東西回來,一份孝敬他,一份孝敬老余。
他說:「這些年多虧你於叔照顧我,沒有你於叔,我一個孤寡老人早就沒了!有你於叔在我身邊,你們在外面工作也安心些,不用記掛著我。」
兒子女兒也大氣,每次給父親買衣服,也會給老余買,還很客氣地叫他於叔。
老余照顧肖局長17年,存了50萬人民幣(約213台幣),雖然他不愁沒錢養老了,可是他鄉下的房子早就倒塌了,他今年67歲,再去給人家當保姆也沒人請了。
最主要的是,肖局長走了,再也沒有人關心他了,也不會再有人叫他燉些營養湯時,讓他補補身體……。
所以在肖局長的遺體前,老余哭得格外傷心,67歲的老頭,本該是心硬的年齡,他卻生生地把自己哭成了個淚人。
肖局長入土為安後,老余回家一邊擦淚一邊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。
他準備去他們那的小鎮上,花20萬左右買套二室一廳的舊房子住著,一個人孤獨地度過餘生。
這時肖局長的兒子和女兒敲了敲門進來了,兒子肖建華看著他把疊好的衣服丟進編織袋,一臉茫然地問他:「於叔,你這是在幹啥呀?是要出趟遠門嗎?」
老余擦了一把眼淚,哽咽著說:「肖局長走了,也沒有人需要我照顧了,我要回家了。」
肖建華不鮮地問:「您的房子都倒了好幾年了,家裡也沒有人了,回去住哪兒呀?」
老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,他說本來想去租套房子住,可年齡大了估計人家也不敢租給他,就乾脆去鎮上買套小點的舊房子,以後就住在買的舊房子。
肖建華聽了很認真地對老余說:「余叔,您不用收拾東西了,就住這兒吧,我爸生前說過,這裡就是您的家,我們就是您的親人,現在我爸雖然走了,但是他說的話永遠作數。」
老余聽了不敢相信地問道:「建華你說的是真的嗎?」
說句心裡話,他在這裡住了17年了,一切都熟悉了,還真捨不得走。
「真的,我爸生前就跟我們說過這個問題,說您照顧了他17年,不是親人勝似親人,他走後這房子還歸您住,因為這裡是您和他的家。」
肖局長的女兒肖曉華親自動手,幫老余把衣服從編織袋抱出來,一件件疊好又放入了衣櫃。
老余激動地說:「那好,我每個月給些房租,就還住在這裡。」
肖建華拒絕:「收您房租,我爸在另一個世界都不會放過我,您就別害我了。」
第二天,肖建華和肖曉華走時,老餘一路跟著下樓,非得把他們送上車。
他說:「你們放心吧,這房子我會愛惜的,會把房裡衛生搞得乾乾淨淨的。」
他承諾:「等我身體不好了,我就去養老院,到時你們就可以把房子賣了。」